万輪島

四.

今天很奇怪。
柯博文一面簽名，一面瞟著在面前的Autobots高級主管級的鐵皮等人，外加一隻打雜小弟。平常鮮少能見到這群人同時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內，此時卻一個也不缺，而且臉上都掛著有話想說卻不敢說的表情。交了文件給他，更是少見地等在桌邊。

「你們看起來似乎有心事？」
他問。每個人卻都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
柯博文完全不知道該拿這些可愛的屬下怎麼辦。

辦公室的門又再度被打開，在他看見連爵士也出現的時候，柯博文開始覺得有必要去調閱一下公司近期的健康檢查報告，看看是不是上回員工旅遊玩高空彈跳時集體撞了腦子。

「文件，大哥。」

爵士用和平常一樣的口氣和他打了招呼，扔下文件就要出去。
好險……總算還有個正常人──柯博文心裡的大石頭本來就要放下來了，卻看見桌邊圍成一圈的人全體一致扯住那個人的身上任何一件衣料，硬把那傢伙從門口倒著拖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柯博文覺得自己的理智瀕臨危險邊緣。

「沒有啦……他們前天看了部恐怖片，到現在還要手拉著手才敢上廁所。」
爵士還維持被拉住的可笑姿勢沒好氣回道。

「我記得以前的確有過類似經驗。」
點點頭，柯博文露出體諒的微笑。

「是啊──要怪叫要怪他們沒膽又好奇心旺盛……嗚！」
聽出爵士語帶雙關，明顯就是拐了彎子在嘲弄他們。飛輪在柯博文的視線死角狠狠踹了爵士的脛骨，害他疼的齜牙咧嘴。

「爵士？你還好吧？怎麼突然臉色蒼白──」

「沒事──剛剛回想了一下電影片段，整個人又毛骨悚然起來了。」
接收到飛輪彷彿想殺人般的視線，爵士連忙隨口胡謅。柯博文卻用”我能理解”的表情再度點頭。

「這樣啊……那部片子應該是你租的吧？」
「不愧是大哥，猜得真準阿哈哈哈──」
「想也知道是你阿哈哈哈……」

辦公室瞬間陷入兩個逃避現實的乾笑聲裡。

老實說造成Autobots眾反常的原因在於，昨天大黃蜂的供詞對他們產生強烈的衝擊，甚至有人產生危機意識；畢竟事關親愛大哥的幸福後半生，他們對密卡登持有兩極化的評價──總之，為此爭論了一整個晚上。

『我們私下這樣吵也不是辦法。』
見大夥兒半天整理不出個頭緒來，飛輪跳出來打圓場。

『你說得沒錯。』鐵皮同意，『與其做無意義的爭吵，還不如當面向大哥問明白他的看法。』

『問題是，誰去說？』
爵士問。那時他一邊在打遊戲機，只要幾下子就可以KO大魔王。這關卡大黃蜂卡了三天，早上抓著紀錄檔帶著淚過來央求他幫忙。小事一樁，不過可以趁機壓榨小傢伙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話音剛落，周遭登時一片沉默。爵士抬起頭，發現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心裡立刻泛起不好的預感。

『好問題。就你去吧，哥兒們。』

來不及反駁，周遭贊同的聲音隨即將他淹沒，最後一致通過讓他負責開口。他只能在遊戲機角色死亡發出的嗶嗶聲中錯愕的接受。

這些膽小、好奇心又旺盛還要硬拖人家當替死鬼的傢伙…就只會惹麻煩……最近不曉得走什麼楣運，諸事不順，什麼該死的苦差事一件也沒少了他。

爵士在心裡詛咒所有附和那提議的人走路踢到小拇指。

「哎大哥，我說啊──」
一票人聽他又開口，莫不神經兮兮的豎起耳朵。見他們那般模樣，基於小小的報復心態，爵士話鋒一轉又把話題拐開：

「Prowl最近要回來了沒？」
「……難說。這要看他怎麼說。」柯博文精明的藍眼閃爍一下，透出複雜的意涵：
「他還是沒和你聯絡？」
「唉……當然啦。」
爵士嘆了口氣。

見爵士不急著問，飛輪在後面又狠狠撞了他脊椎一下，差點讓他以為他會從此半身不遂。爵士一面忍著差點破口而出的髒話，深呼吸一口氣；壯士成仁，大不了從再生艙出來後又是條好漢！

「大哥，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嗯哼？」
柯博文停筆，抬頭看著爵士。後者不敢和他的視線相接，吞吞吐吐的開口。

「……例如，我們對頭公司的名字──Secepticond這個字，就是Decepticons(狂派)把首尾字母互換而成的吧？」

這個問題的答案爵士自己本人大概知道，只是順應其他人的要求順便問；因為所有和Secepticond扯上關係的案件通常都是交給他處理。不過他僅只知道天王星在裡面是總裁級的人物，壓根兒沒想到連密卡登都會老老實實的進入藍星社會。

「怎麼？」柯博文納悶。

怎麼突然提起這事？都已經和人家搶案搶了那麼久還沒有自覺嗎？

「Secepticond的老闆真的是密卡登吧？」飛輪神經兮兮的接著問。
「沒錯。我以為你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柯博文皺了皺眉。

「之前沒想那麼多……不過聽說最近你和他們頭兒走得很近……我們覺得不放心……」
鐵皮插嘴：「要是他找你麻煩還是──」

飛輪把他擠開：「可是大黃蜂說的又不是那回事。他說你們…看起來似乎很融洽？」
「融洽？」
「中午你們不是都一起吃飯？」

柯博文一下子懵了。
眾人全用”這是怎麼回事請你解釋清楚”的表情僵視線聚焦在他的身上。
當然，八卦成分遠大於真正的疑惑。

「原來如此……」柯博文頭痛地按著額角。
看來有必要把誤會解釋明白，否則他確信接下來他會有好一陣子不得安寧。

「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此話剛出口，柯博文就後悔了。大夥兒原本就在心裡憋久了，哪堪再等待；大家毫不客氣地卯起來發問，像空襲那樣猛烈的轟炸。

「密卡登現在是什麼樣子？」
「你和他進展到什麼程度？」
「聽說你們在賽星就已經有不純潔的交往關係？」
「你喜歡他嗎大哥？」
「現在他對你的興趣有增無減？」
「…………」

「慢著點慢著點！一個個來，不然我怎麼回答？」

連忙阻止他們同時七嘴八舌的說話，柯博文覺得自己差點被迎面砸來的問號堆擊暈。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一個也沒聽清楚──也許這是件好事；隱約只知道大概都與那個和他敵對了大半生命的那個人相關。

眾人冷靜下來，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一起閉了嘴。然後又把爵士推出來。

「我就單刀直入地問吧。大哥你可別怪我………」

爵士尷尬地搔搔腦袋：

「你和密卡登，是不是正在交往(In companionship)？」
「友誼(companionship)？」
柯博文想了想：「我的確正嘗試著和他建立友誼關係。」

柯博文認真而正直的的回答。殊不知這句話在他們的耳中卻是
”我的確正嘗試著和他建立交往關係。”

「大哥承認了──」
「真的承認了──」

眾人陷入石化狀態。辦公室裡頓時多出一座座嘴巴大張，目光呆滯，還不時發出嘿嘿乾笑的雕像。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查覺到不對，柯博文警覺的問道。

「我說錯什麼嗎？」

「大哥你誰不好選……偏偏選他──」
「嗯？我是想說既然已經沒有和他對立的理由……做個朋友又無妨。」

「做朋友？」
鐵皮和飛輪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重覆。柯博文的回答聽起來牛頭不對馬嘴。
爵士率先醒悟過來。
「等等，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啊？」

柯博文奇怪的看向他們。

「你們不是問最近我和密卡登交往密切？」
「是沒錯……不過我們的意思是──」
「友誼關係(Friendship)？」柯博文換了一個詞，試圖對對方的理解有所幫助。不過換來爵士了然地拍上自己腦袋，臉上帶著嚴重挫敗感。

「噢！普神祝福我……英文真是艱深奧妙──大哥，同義詞不是Friendship，是戀愛關係(Relationship)！」

「交、交往？」
語尾不禁上揚了幾度，柯博文瞪大眼睛，看起來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還要訝異。

「你們是說──以伴侶關係為前提…的那一種？不可能──」

「你確定？」
爵士突然湊近，精光四射的眼神彷彿想望穿對方的腦海。
他用凝重的語氣強調他的觀點：

「或許你沒有察覺…你幾乎不在乎工作以外的事…但是最近你開始有所轉變，終於不再把自己沒日沒夜的埋在工作裡。」
「我沒有沒日沒夜──」柯博文辯解。

「你有，工作狂。」
飛輪沒好氣地打斷：「你一向會把白天沒處理完的工作帶回家裡，然後直到你做完。我不只一次提醒你熬夜的壞處但你依然故我；好幾次我很想直接敲昏你。」

「原來還是被發現了……」
柯博文露出做壞事被抓到的表情，悄悄吐舌頭。
「但這樣不代表我和密卡登之間的關係是─呃──超越友誼？」

「我覺得他有那個意思……」
大黃蜂發言。

他想到之前判官與他的對話。在判官的說法裡，密卡登似乎是認真想追求自家大哥。

「不要胡說八道。」柯博文責難地看他一眼。大黃蜂嘟起嘴，縮回鐵皮背後去。

「你是我們的大哥，我們絕對會尊重你的意見與想法。所以請不要壓抑自己，放手去做吧。」鐵皮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
「對嘛大哥，我一定會支持你！」大黃蜂朝他喊。

看來他們大概認為自己是因為有所顧忌而不願承認………普神啊！請打醒這些聽不懂人話的傢伙！他根本和他什麼也沒發生過啊！

「我想你們真的誤會了……」
柯博文無奈的企圖扭正他們的思考：「我們只是──」

「大哥，相信我們，不會錯的。」飛輪誠懇地看著他。不知怎的，那份真心誠意只讓柯博文覺得想打人。

「我們大家真的不在意他過去是不是敵人。」
「只要真心相愛，一切都沒問題的！」

「……回去工作吧。」
眼見解釋無效，為了避免自己產生暴力思想，柯博文決定趕人。

「可是──」
飛輪還想說話。柯博文給他一個無奈的微笑：
「好歹是我自己的事，我想，應該讓我找時間好好思考。」

「……噢，好吧。」鐵皮心不甘情不願的應聲，開始把其他人推出門外。
「我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請你自己想想。」
爵士帶上門出去。

辦公室一下恢復寂靜。
柯博文決定忽略剛才的鬧劇，把注意力移回電腦想繼續工作，但是腦筋怎樣也靜不下來。他發現自己開始思索他們的話，並且開始對話中的線索搜尋記憶裡的對應點。種種條件分析下來，他只覺得冷汗漸漸滴落。

『你覺得我值得愛嗎？』

他倏然想起上次見面密卡登問他的問題。

甫聞這句話時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也沒有什麼特別想法。習慣了那個人的不按常理出牌，像這樣的奇怪對話早已免疫，絲毫不在意。但是現下細細回想，他說話時那個語氣，那個表情，再加上從過去到現在某些時候他無法理解又曖昧不清的舉動；拼湊在一起，瞬間一切都明朗了起來。柯博文只覺得心臟像被自己的車型態狠狠撞了一下。

他懂了。

◎

「請簽到。」

眾人圍著方形會議桌坐定。
兩邊的人都來了。除了身為當事人的兩位老大。從坐無虛席的會議廳來看，要是他們在的話一定會感嘆平常開會出席率都沒這麼高。

寬敞地室內除了走動的聲音之外，其餘只有偶爾低低的交談聲。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非常認真，氣氛也很嚴肅。不知情的人大概會認為今天是不是又有了突發性的重大會議，只不過要忽略掉時間、出席人員全部都不對。

本次會議參加者，Autobots公司與Secepticond公司所有元老級員工。簡單來講就是前賽博坦Autobots和Decepticons原班人馬。
為了這場會議，Autobots慷慨出借最大間的會議廳。並且利用下班前的兩個小時便召開，Secepticond公司那幾位翹掉工作，反正今天他們頭頭不在。討論主題就不用多說了，自然是為了兩家老大『目前是否有談及終生大事之嫌疑暨商討其因應對策』。

雖然自家老大愛怎樣好像也不關他們旁邊人的事，不過出於愛護心切(才怪)，他們對這個話題的重視度遠大於前天美國職棒球賽自己支持的隊伍有沒有獲勝；據說爵士也因此放棄了一場演唱會的票。

「Ok，全員到齊。」

爵士扔下簽到名冊，站起來清清嗓子。他現在的身分是Autobots代表兼會議主持人。

「咳──把各位找來，理由是什麼大家應該很清楚。」

在他的示意下，大黃蜂拿起遙控器開啟立體影像裝置，口字型的會議桌中央浮起一排大字寫著會議主題，泛著淡淡藍光。

「基於我們未來的各種利害關係可能會有重大轉變，因此我們雙方絕對必須好好商議。這個會議便是為了提供我們雙方彼此交換意見的機會。」爵士以官方性的口吻抓著小抄平板唸道。

「同意。」

作為Secepticond代表的天王星懶洋洋附和。他坐在Skyfire的左邊，並且把頭顱整個靠在那個人的肩膀上。其他人見怪不怪，繼續看著爵士。

「謝謝你的同意。不過請注意一下，這裡是公共場合。」
天王星回應他冷笑，依然故我地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
用力咳了聲，爵士決定別開頭，眼不見為淨。

「以下，會議開始。大黃蜂，準備紀錄。首先，開會原因剛剛已經提過所以省略；接下來我們要了解的是，這兩位之間的複雜羈絆。」

「據我們所知，他們的牽連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飛輪拿出昨天熬夜整理出來的記憶庫資料──因為趕這東西所以他才能逮到柯博文昨天又工作到凌晨四點──交給大黃蜂放映。

那份資料是大家從自己的記憶體當中，挑出來所有有關柯博文和密卡登同時出現的畫面與音訊；他負責將片段剪接成投影片檔。

大家在一片安靜中專注而仔細的觀察影像。內容大部分是戰爭時期，也有一些是賽博坦還沒進入戰爭前的聯合執政時期的資料畫面，看著看著每個人越看越不對勁。(詳情參照原著漫畫(不管是電影前傳還是G1還是A還是E…)請自動抓出所有他們倆同時出現的畫面)

直到最後一格畫面消失，大黃蜂把資料還給飛輪。所有人現在大部分帶著恍然大悟的表情，細細的回味剛才他們看見的東西。

「我怎麼都不知道他們的接觸頻繁到這麼可怕的程度…奇怪…還是我剛好不在？」天王星還有點沒回神，不自覺地抓住旁邊Skyfire的手臂搖晃。
「還有明目張膽的打情罵俏…好吧…也許他們自己沒有察覺。」Skyfire補充。

「唔………我一直有疑問……為什麼明明火力強大得可以轟掉一棟建築物……卻老是喜歡用肉博的方式打架………」轟天雷小聲提問。

「好問題……」鐵皮捧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敲著會議桌面。

「你聽過那家夫妻吵架會真動刀動槍的？好吧……有暴力頃向或精神疾病或姓史密斯的不算。」黑魔提出他的觀點：
「他們根本就是藉著對抗之名行親熱之實。」

「你是說他們的單挑吧……那的確………」蠍子悄聲附和。

會議廳裡頓時響起悉悉窣窣的討論聲。

「O~K！和平時代前的提證先到此告一段落。」
為了避免會議轉型成小組討論會，爵士再度站起來，拍拍手喚回注意。

「針對他們近期的互動，有沒有人可以提出確切的資料？」

「我們可以提供影像紀錄。」
天王星從口袋裡掏出一枚迷你隨身硬碟，在眾人面前亮了亮。

「怎麼會有？」判官冷冷的問。
「昨天健康檢查，從你記憶體裡拷貝的。」
天王星毫無道德的回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甚至還意有所指地將目光在他與大黃蜂之間游移。

判官當然知道那個男人肯定連其他不該看的部分全部瞭若指掌。

「……」
坐在判官身邊的大黃蜂感覺周圍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先別管這些，讓我們放來看看吧。」天王星將隨身硬碟拋給爵士。

「你不是老放你家老大黑槍？這會兒怎麼熱心起來……」
飛輪狐疑的看著青年看起來非常愉快、閃閃發光的臉龐，不放心的問。

「我當然是以群眾利益至上的嘛~」

「真的嗎……」黑魔頭上落下三條黑線。

「他昨天信了基督教。」
判官站起來，從爵士手上接過碟片，拿到放映機去播放。

天王星瞪他一眼，繼續說道：

「篡位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我純粹只是想試試當媒人的滋味，怎麼可能會有其他目的呢？」

「真的嗎？」這次黑線的是鐵皮。

「他前天信了佛教。」
判官面無表情的回道。

蠍子忍不住爆出歇斯底里的笑聲。
兩人一向不合，身為同僚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在Decepticons內，他們一閒下來便開始明槍暗箭往來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可是判官像今天這樣毫不掩飾的和天王星針鋒相對，倒還是頭一遭。

黑魔一手拍著蠍子後背為他順氣，一手撐著下巴擺明了不想插手。轟天雷和毀滅者在旁邊跟著笑抽了氣。其他Autobots基於禮貌上沒像那樣明目張膽的發洩，但個個戴著隱忍的表情低下頭去。

天王星霍然站起來，怒氣沖天地指著剛才發言讓他難堪的男人的鼻子：
「判官！你不要太過分！我已經忍了你很久！」
「真巧，我也是。」判官冷漠的轉頭不去看他。

「不要仗著密卡登比較信任你你就囂張起來！再怎麼說我也是副腦，不管是Secepticond還是Decepticons！」
天王星尖銳的喊道，雙手重重捶上會議桌，發出巨大的聲響。Skyfire趕緊抓住他漸漸紅腫的手，不讓他有機會再那麼做。其他人目光一致轉向戴著墨鏡，一臉平靜的男人身上，等著看好戲。

「我不承認一個不把首領放在眼裡的副首領。」

「你──可惡！」
完全無法回嘴。
天王星氣呼呼地噘起嘴，漂亮的臉孔扭曲，淡紅色的眼睛盛滿殺意。
他咬牙切齒地跺著腳，最後忿忿地坐回位子上，扭頭偎到Skyfire懷裡生悶氣。Skyfire一臉無奈，反手摟住自家愛人好生安撫。

那甜甜蜜蜜的樣子讓爵士看了很不是滋味，酸溜溜地提醒：
「Skyfire，有些事不要帶出家門。」

「我們下星期要出門玩，我不希望天王星的心情受影響。」
Skyfire輕輕順著天王星的頭髮，一面不慍不火地回答。

「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就在那邊親熱……」
「你不是習慣了嗎？」
「Skyfire你不要太過分……天天這樣小心腎虛──」爵士怨毒的瞪著他。

「放心。我身體很好。」
Skyfire微笑：

「再說要不是Prowl到莫斯科考察哪容你在這損我。」

飛輪噗嗤一聲笑出來。爵士尷尬地咳了聲，坐回位子上沒了聲響。

「好了，別拌嘴了。」鐵皮雖然努力想表現出認真的樣子，可惜似笑非笑的臉上表情掩蓋不了事實。

天王星手上的影像正是判官近期接送密卡登與柯博文的記錄。眾人目不轉睛的看完後，又熱烈的討論出許多驚人的結論。

大黃蜂手裡的會議紀錄洋洋灑灑用掉了近十張紙，而且寫得文情並茂，氣宇軒昂；渾然不見平時寫報告書時的鬆散和文不達意。
這等績效，柯博文要是真的看到肯定會哭笑不得。

「既然他們的關係都已經那麼明白，大家對此也都不反對……那麼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天王星摸著下巴，瞇起眼睛環視眾人。其他人有默契的贊同。
「說的也是……」
「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從旁協助……他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所以──」
天王星話說到一半，判官默默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又怎麼了？」
用惡毒的目光瞪著對方，天王星氣急敗壞的質問。

這傢伙老是打斷或是無視他的話！

「當司機。他們等一下有約。」
「你是說……密卡登和柯博文？」
「是的。」
天王星眼睛一亮，完全忘了他還在生對方的氣。只見他跳起來，迫切的追問。戴墨鏡的男人暫時停下。

「在哪？」
「他家。」

爆炸性的答案。

「他家？」

全體異口同聲的重複，尾音一致拉高八度。
在眾人掉下的下巴中，判官帶上椅子，從容的轉身。

「失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