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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地下停車場電梯,判官立刻變形,轉而成為黑白相間的Ford Mustang。


「上車。」
電子音較以往來的強硬,對著站在一旁的金髮娃娃臉青年命令。
大黃蜂沒考慮什麼就坐進副手座,顯然已經忘記剛才的鬧劇要不就只是當作是場惡作劇。這陣子老搭判官的便車在市區內外闖來闖去,對這樣的命令句早就習以為常。不過多少還是因為判官與平日迴異的態度感到好奇,大黃蜂一面扣著安全帶的扣環,眼睛始終不曾從駕駛座上的立體影像移開。

判官等待他打理好便立刻發動引擎,疾馳而去。
他們離開Autobots大樓地下停車場,開上市民大道。判官打開蜂鳴器,完全發揮紐約警察(偽)的精神大剌剌進行他想做的事情──例如像是在車水馬龍的街區驚險萬分的逆向行駛,並且連續做出某些不適合在一般街道上該作的駕駛技巧而使得交通陷入混亂……諸如此類。
他們一路上都不發一語,直到發現市區內的主要幹道幾乎全都已經癱瘓,判官這才罷手,改而拐進小巷道裡。大黃蜂印象裡好像沒走過這條路,隱約了解大概會通往城外。他盯著窗外飛閃過的街景殘影,漸漸感到無聊。


太安靜了。


於是他又將注意力拉回車廂裡,偷偷瞄著駕駛座上沉默的立體影像。大黃蜂突然懷念起那個淡漠卻從不對他表現過一絲不耐或是厭煩態度的音調,雖然偶爾會嘲諷地挖苦他或是把他當成小鬼耍著玩,但那些在本質上來說沒有惡意所以大黃蜂並不在意。他現在想和判官說說話。


「……你在生氣嗎?」
大黃蜂湊過去,試探性的問道。
面對判官,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隨便挑起一個話題。他不指望對方會回答,但至少能打破目前沉默的僵局。

「……」
判官果然不予回應。

大黃蜂尷尬的縮回椅子上,不小心瞥見儀錶板上的時速計又提高了40Km的刻度;他悄悄握住身側的扶把。以防要是判官猝不及防來個180度大轉彎或是緊急剎車時將他甩到擋風玻璃板上。

這不是誇飾的修辭,以判官的速度和行駛時的那個狠勁來講,以上事件發生的機率高達七成左右。


「我和他不合。」
像是發現大黃蜂的顧慮,判官稍微降下了速度。

「你說……天王星?」
剛開口大黃蜂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到比問對方有幾個祖母還要蠢的問題,哦,對了,TF據說是沒有祖母的。本以為這下子人家在怎樣有風度大概也不會想理他,轉頭看見判官微微點頭。大黃蜂鬆了口氣,仰起頭靠往座椅,將手臂繞到腦後架著以便更舒服的聊天。

「為什麼啊──我可以問嗎?」

「價值觀不同吧。」判官頓了頓:
「我討厭他那種目中無人的蠻橫刁鑽,認為什麼事都該順著他的意思走的態度。」

「哦?那你比較喜歡哪一種個性的人?」大黃蜂興致勃勃追問。「對了,除了密卡登之外。不用說我知道你很尊敬自己家老大,就和我一樣。」

「嗯……黑魔吧。」
判官略略思考了下,又補充:
「他能盡好自己的本分,並且只會在適當的範圍內干涉其他人的事。簡言之,是個識時務的人──不過有時候要忍受他不曉得哪裡來的幽默。他最大的娛樂就是在你快跌倒的時候從你背後推上一把。」

「哈!你的比喻真有趣!」
大黃蜂漾起毫無保留得燦爛笑容。判官受到那個笑容所渲染,表情較剛才柔化許多。

「還有……像你這樣的個性也不錯。」
判官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呢喃。

「咦?」
大黃蜂沒聽見,偏過頭疑惑地盯著判官木然的臉。
「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
判官打開車內廣播,雲淡風輕地掩蓋過去。正好播出H.I.M的Killing Loneliness。這個團不管從多久前都一樣冷,但總有固定支持者。主唱Ville像是從漆黑幽冥傳來呻吟般的嗓音讓他很喜歡。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過一會兒,判官問道。

「啊?」
大黃蜂把注意力從擋風玻璃上發現的一排小字” to punish and enslave”拉回駕駛座。
「你問我?」

判官的立體影像看著他,等待回答。大黃蜂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我以為你已經決定好目的地才出來的………」

「抱歉。事實上我什麼也沒想。」

「這樣啊………啊!停車!停車!」
大黃蜂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從座椅上跳起來──他顯然忘記了身上還扣著安全帶。結果當然是跌坐回椅墊裡,模樣頗狼狽;不過他很快又爬起來,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幾乎要黏在窗玻璃上。

「怎麼了?車禍現場?」

「不是啦!」
大黃蜂雀躍的指著對面街區一棟看起來像是臨時展覽館的建築物。
判官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

「那是什麼?」


「第三十五屆國際甜點展。」

回過頭來,副手座上的金髮青年神采飛揚地解釋道:
「副標題:絕無僅有!你是甜食的狂熱者嗎?還是糖教的忠實信徒?不管是哪一種人都有福了!全世界的糖分一次募集、讓你吃到胃裡的鹽酸全部轉換成糖漿……」

對方異常順暢的劈哩啪啦念出一大串只會令人心生畏懼的介紹詞,認真聽完後判官卻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打滑;好在他恢復力極快,車身猛力的晃動一下很快又穩住。

「你想去?」
判官提起莫大勇氣勉力擠出問句。

為什麼會有人想去那種光是想像就足以產生被六碳糖系溺死之錯覺的地方?不對……他認識的人當中的確有這麼一位以糖分為燃料的甜癮狂……該不會糖分中毒是會傳染的!?


「認真的?」
聞言大黃蜂微微皺起眉,無辜的藍眼彷彿正在反問”不行嗎?”地回望著判官──好吧,判官必須承認,被對方的眼神一瞧,他的內心在轉瞬間立刻已經舉起白旗投降。他悲情地發現自己現在居然開始出現”不管大黃蜂要他去哪都隨便”的思維來,完全屈服其下。

判官默然打轉方向盤,在下一個街口轉向,切入反向車道,開始向著他們剛才出發的方向倒退回去。


「前天在網路上看見廣告……想說有空的話找人陪我來看看──可是這幾天飛輪他們都在忙沒空理我,本來打算放棄了的說……幸好你願意陪我來呢。」
一面將背部靠回座椅裡,大黃蜂煞有其事的平靜表示。

「……我想知道你想逛這種展覽的理由。」判官冷靜的聲音起了些動搖:「你喜歡甜食?」

「其實不是我自己想吃的啦!」大黃蜂連忙誇張的揮舞雙手:
「我每天被大哥那樣荼毒──咳、是拿點心給我所以對甜食沒有太大的熱忱。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給大哥帶一些平常少見的東西當禮物。」

原來是給柯博文當禮物……判官沒來由鬆了口氣。
想起那個男人對甜食近乎病態的狂熱崇拜………時常可以聽見某位現在應該算是他的那啥在接送途中抱怨。

 


展場的格局是六角形的,垂直面由褐色的玻璃構成,穹頂則是由錯綜複雜的粗大鋼架組成;五顏六色的汽球、彩帶和巨大如紐西蘭螢火蟲洞裡那種像是準備垂落地面的水滴造型燈泡就在那片網狀構造中,扮演給冷硬的建築帶來一點俏皮的角色。

在裡面走動的人類不外乎是年輕情侶或是女性,要嘛是攜家帶眷吵吵鬧鬧的小家庭……總之絕對不是一個看起來就是社會上層菁英的有為青年該來的地方。


判官基本上對人類舉辦的活動可以說是不屑一顧。他不參加慶典不過節不接受傳教不談棒球不使用BBS不看娛樂新聞更別提來逛展覽;那些一點也不適合他。要他在一塊塞滿無聊藍星人的任何場合裡虛偽做作、假情假意的進行藍星所謂的社交活動……也許會磨光他的理智。

判官不像他的夥伴們一樣從容愜意地投入新生,他適應得比較困難,某些刻在機體電路深處的頑固使他對一切冷淡,他不覺得自己有必要隨著那群可笑的傢伙起舞,縱使他們看起來比他過得似乎愉快很多。

 

「售票處在那裡。」

大黃蜂輕快的說話聲喚回他的短暫自主思緒,回過神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手臂被身旁的小子拽著,正在一步步接近那棟造型詭異的建築物的入口。

好吧……這和他的計畫不同。判官原本只想待在會場外設置的露天咖啡座,讓大黃蜂自己進去逛。不過大黃蜂緊緊抱著他的手臂,不容分說的拖著他往前走,步履輕快。
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表現得如此親密過,他一向習慣自己一個人,討厭成群結黨……判官此刻有些茫然,為自己毫無厭惡或拒絕的心態感到奇怪。他們一起尋找售票臺──那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麻煩兩張票。」
窗台內售票小姐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很快變成注視。大黃蜂明白那是因為他身邊出色的陪同者;判官修長健壯、勻稱挺拔的身型在人類的審美觀自屬於上上層級,膚色蒼白的臉孔輪廓深邃,始終陰鬱的表情更讓他看起來充滿內斂的魅力;售票員年輕嬌小的臉蛋開始浮起淡淡紅暈。
也許是覺得這兩個人出現在這種地方似乎有點奇怪,她以曖昧的眼神在他們倆身上游移,轉頭和她後方整理文書的夥伴竊竊私語。不過,她很快就因大黃蜂對她展露的笑臉給逗的微笑。


「好的,兩張普通票。」

「容許我冒昧的問一句?」她笑著,撕下兩張票劵遞出窗口。
判官掏出皮夾,低頭翻找零錢。

「妳想問什麼?」眼看後面沒有其他要買票的人,大黃蜂索性趴在售票窗口前聊開了。

「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和他──」她再次滿臉通紅的快速描一眼判官:「怎麼想來參觀這個展覽?」


如果是眼前像個大孩子的娃娃臉金髮青年還說得過去,但換作是旁邊西裝筆挺,只差臉上沒寫著『我是菁英』的墨鏡男……想像這樣一個人在堆滿來自四方各地甜食的攤位上流連,那個畫面怎麼看也不搭嘎。
年輕的售票員心想。


「噓──偷偷告訴妳吧。」
大黃蜂豎起食指,故作神秘的抵在唇前。

 

「我們在──約──會。」

售票小姐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吃驚的指著他們。好吧,雖然這年頭同性戀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親眼見到──而且是如此出色的一對──總是難免情緒波盪。果然好男人不是已婚就是GAY,她不禁在心裡感嘆。

「對不起、沒想到冒犯了你們──」

大黃蜂看著她連連道歉的慌張表情,忍不住噴笑出聲。

「騙妳的啦。其實是想送禮物給一個很喜歡吃甜食的人。」

「是這樣嗎?」

「嗯。」

一直沉默的判官終於無奈的應聲。
大黃蜂看了一眼似乎感到更懷疑的售票小姐,再次忍不住大笑。

 


「雖然只是個小玩笑──她好像還是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有問題。」

「還不是因為你硬拉我進來。」

「你不喜歡?」大黃蜂朝他頑皮地眨眼。判官盯著那張期待他回答的臉幾秒,最後有些挫敗地轉開頭去。

「……還好。」

「太好了!」大黃蜂發出得其所願的歡呼:「進來之前還怕會不會試吃到甜食中毒──好在有你呢!」

「……」

判官猛然驚覺自己被拖入一個甜蜜的煉獄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瞄到大黃蜂的嘴角露出可稱為是奸計得逞的笑容……他想了想,決定當作沒看見。

 


攤位整齊有序的綿延,一共有十四排,依照世界地圖上的七大洲分成兩排一組,每一排都有近八十個攤位。展場很寬敞,加上現在並非假日或是下班下課的時段,人潮明顯少了很多,因此絲毫不覺得擁擠。大黃蜂拉著判官的右手從一個攤位逛到一個,才走完兩排判官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並不是他不重用──換作是你在半小時內必須吃下你一年份的糖分攝取量,難保不感到血糖湧上腦漿,或在血管裡取代血液流動。判官不明白為什麼大黃蜂非常『好心』的在經過每一個攤位時都會拿起攤位上擺放的試吃品『好心』的遞到他的手掌裡。

他的神色很興奮,就像旁邊夫婦手裡牽著的兒童;他不厭其煩的笑著告訴他那些甜食的簡介,說話的語氣如同他自己就是製作者一樣──判官實在狠不下心拒絕,只好想盡辦法消耗掉綿綿不絕的朝他湧來的碳水化合物。殊不知大黃蜂總是在他把那些東西吞下去的時候根據他的表情──來決定哪一種該買哪一種該放回去。


普通甜──無表情;

中高甜度──微微皺眉;

高甜度──皺眉時間加長0,57秒;

超甜──皺眉時間1秒23;

超特甜──皺眉時間超過三秒以上……

 

這是大黃蜂的結論。

 

離開會場無疑是種解脫,雖然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判官頭一次,近乎感激的沐浴著街道上方穿過大樓照射下來的陽光,並覺得對面廣場正在舉辦的某某宗教佈道會看起來突然可愛許多。他們踩踏著展場外人行道上的地磚,手裡提著大小不一的紙盒與包裝精美的提袋,跌坐在露天咖啡座的椅子上。


「你還好吧?」

招待員捧著菜單向他們走來,大黃蜂為他們倆各點了一杯黑咖啡,矚明了絕對不要加任何一丁點糖。判官打從心底對小傢伙的識相感到無比欣慰,不過他好像忘了誰是將他推入火坑裡的禍根。咖啡很快送上來,大黃蜂一面拆開附送的奶精球,一面覺得好玩的看著判官以得到解毒劑般的態度滿足的啜飲著黑咖啡。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事。」
其實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血糖大概已經上升到足以精鍊成蔗糖的程度,以致腦袋發昏。判官放下咖啡杯,把自己沒拆封的奶精球推到正抓著奶精球的空殼,一臉惋惜的盯著自己杯子的大黃蜂面前。

「休息一下就好。」


「判官……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大黃蜂露出笑容,欣喜的接過,然後用它在自己咖啡上塗鴉。判官瞟了一眼,淺褐色液面上很快浮現出一隻乳白色的蜜蜂。


「……沒有。」

仔細回想的確是沒人這樣說過。而且說老實話,判官覺得會對他說出這句話的人肯定只會是傻子或是笨蛋──不過現在要是他依然如此認為的話……代表身邊的金髮青年就是個笨蛋。

「那麼我是第一個。」

「我一點也不溫柔。」判官嚴肅的回答。

「沒關係,我覺得是就是。」大黃蜂無所謂地笑了笑。

「隨便你。」

判官輕輕將背部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杯卻沒有啜飲。


為什麼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呢?他們的性格南轅北轍,就像總是凍傷所有過於接近者的冰雪與總是溫暖所有人陽光一樣──明明是兩個在任何方面都完全不同的個體,無論是思想,信念,或是追隨的人,他們甚至曾經擁有敵人的關係,現在卻彷彿毫無隔礙般自然的相處──難道是和平的日子過太久了,連帶思想也受影響了?判官煩躁的閉起眼睛。


「判官,談談你自己。」大黃蜂突然開口。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他察覺了判官的焦慮,雖然並不了解那份焦慮是從何而來;總之他現在唯一浮上心頭的想法便是──他不想看見判官皺著眉頭,看起來心情不佳的樣子。而大黃蜂想到的方法就是引開他的注意,讓他想點別的,也許就能讓對方開心一點。
「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你不會想的。」

「我想。」大黃蜂用手背撐著下巴,嘴裡叼著剛剛向侍者要來的吸管。

「……好吧。」約莫一分鐘後,判官總算點頭。
「你想聽我說什麼?」

「什麼都好。」大黃蜂發現自己正屏息等待著。


判官漫不經心的搖晃喝空的咖啡杯,碎冰塊撞擊玻璃杯面,發出輕脆聲響。

 

「從我擁有意識開始我就是孤身一人,最初的記憶裡,我站在整片荒涼空蕩的曠野裡,沒有任何東西在我身邊。我知道我是一個Decepticons,管線裡流動的能量液一再告訴我。我的芯片隱約理解自己應該做什麼,這是我們生下來就注定的,我離開那個地方,然後我遇上我的領袖──美麗殘酷的破壞之王。

對任何一個Decepticons來說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Decepticons的天性就是破壞,很難不被他所吸引。於是我也開始追隨密卡登大人的腳步。從此我捨棄所有我認為不必要的,我不需要無關我自身使命的情感……而我的使命便是永遠效忠密卡登大人,在他的領導之下成為他的武力。」

判官看著大黃蜂漸漸變得凝重的臉孔,緩緩吐出自白。他的語氣像往常一樣淡漠而毫無起伏。大黃蜂在不知不覺中抿起嘴唇,唯恐不必要的評語打斷他的話。


「加入Decepticons是必定的選擇。事實上我討厭群體,幾乎可以說是視為一種妨礙。我認為只有弱小沒用的東西才需要群聚在一起才能保護自己。而我夠強大,只需要獨自一個人就足矣,同伴什麼的對我而言只是為了相同利益的暫時性共存體。我不在乎他們,他們也不用在乎我。
我的世界只要容下我和我所景仰的人。我習慣孤獨,我享受孤獨……至少我從前是這麼認為。」

判官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也許過於坦率,不過對他而言才是他最擅長使用的說話方式。他放下杯子,掩蓋在墨鏡之下鮮紅色的眼眸完整捕捉住金髮青年的身影。

「而最近我突然覺得有個人能陪我飆車也不錯。」


平板略啞的嗓音靜默後,一直專注聆聽著的大黃蜂突然回過頭,緊緊擁抱住他。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手掌投入所有關注地撫摸著他挺直的背脊,溫暖的像要融化他的冷靜。判官感覺內心的武裝正一點一點被這個小傢伙瓦解。


「我可以陪你……只要你願意。你不應該自己一個人。」

大黃蜂的聲音從他的西裝領口處悶悶地傳出來,判官遲疑了幾秒,最後把自己的右手放在柔軟的金色短髮上。

是在……為他感到難過嗎?
判官百感交集地輕揉大黃蜂的金髮,一面感慨Autobots的教育方式讓他們每一個都那麼感情豐富。對他自己來說缺乏感情不是一件值得悲哀的事……但對小傢伙來說也許不一樣。

 

「對不起……好像擅自做了不禮貌的舉動。」

這個擁抱感覺好像經過一個世紀一樣久。最後大黃蜂略帶歉意的放開手,拉開一點距離,垂下眼睛假裝對自己杯子上的咖啡廳商標產生莫大興趣。那樣的表情,青澀,單純,帶著一點不知所措。判官近乎是滿足的,細細欣賞了起來。

他想他的資料庫裡沒有浪漫這個詞,如果說出一些聽起來明顯就是莫名其妙天馬行空的話,根本就是違背他的本性。然而,思考迴路裡確實有某種想法迫切地渴望破殼而出,如果不一吐為快,也許CPU可能會因此過熱燒熔。

於是,乾脆選擇最簡潔明瞭的方法,他捧起大黃蜂的臉頰,直接了當的吻上去。


溫熱的唇瓣彼此相貼在一起時,大黃蜂出乎意料的,並沒有抗拒。
判官感覺到抓住他西裝外套的瘦削手臂,力道是那麼堅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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